乡镇“瘦身” 政府“变脸”
——干部群众看换届（四）
今年乡镇领导班子换届，共减少副科级以上乡镇实职领导干部7700余人，这将对乡镇运行产生怎样的影响———
11月15日，苍溪县陵江镇。新一届乡镇领导班子运行已经2月余。“没想到，人减了这么多，反而运行得更顺当。”镇党委书记李仕军说。
2个多月前，陵江镇包括镇长在内的党委是一正四副，政府一正四副，外加人大主席团主席、副主席，武装部长，乡级领导干部有12名之多。调整后，党委只设一正二副（含镇长），人大主席团主席由党委书记兼任，政府只设一正三副，一名副镇长还兼任武装部长，加上1名专职人大副主席，领导干部职数只有7名。
“人一下子减了差不多一半，运不运转得动，心头没得底。”李仕军说。
2个多月后，李仕军的担忧烟消云散。
工作效率提高
在今年的乡镇领导班子换届中，类似陵江镇那样“瘦身”的绝非个别。按照要求，今年换届统一按照“乡镇领导班子职数5-7名，其中正职2名，副职3-5名”的职数配备。省委组织部估算，换届前全省乡镇领导班子职数为7-9名，平均每个乡镇7.8名，经过这次换届，平均每个乡镇领导班子职数将减至6.3名，按目前全省4401个乡镇计算，共减少副科级以上乡镇实职领导干部7700余人。
人数减少，首先带来的是分管工作的增加。这一点，乡镇党政副职感觉尤为突出。“原先4个副书记，除了镇长，一个管宣传，一个管组织，一个管纪律检查。现在，只有一个副书记，全部管完。”李仕军说。
虽然一个人管的工作多了，但李仕军认为，这样做也有一大好处，工作程序简化了，摩擦减少了。他说，领导多了，分管的工作难免交叉。比如教育，以前陵江镇党委里面有副书记分管，政府里面有副镇长分管，现在副书记、副镇长分管的工作很难有交叉的地方，有利于避免工作中不必要的掣肘和不协调。同时，李仕军认为人数减少也为乡镇领导干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副书记副镇长职数减少，党政‘一把手’需要综合协调的工作量更大，这对我们是极大的考验。”李仕军说。
让李仕军意想不到的是，效率反倒提高了。“以前陵江镇新农村建设进展较慢，也找不到原因。现在，光蚕桑一样，短短两个月就发展到1万亩。为啥？”省社科院有关专家认为，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乡镇副职过多，分工过细，结果成为“上面千根针，下面千条线”，容易造成他们在工作上吃“大锅饭”，难以发挥主动性和创造性。
运行成本降低
另一项看得到的变化是行政运行成本的降低。
李仕军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在陵江镇，除了工资，每个领导每个月要补助交通费150元，电话费150元，加上其他办公费用等，每个月要开支八九百元，一年就是1万元。减少5名乡镇领导，一年至少可以减少开支5万元。“这在我们这些经济条件较差的乡镇，不是一个小数目。”李仕军说。
在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减少的支出更多。成都市新都区一位乡镇党委副书记给记者作了一个估算，在成都周边一些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乡镇，一个乡镇领导一年这样的支出少则二三万，多则五六万。
除了这些“显性”的行政成本，还有“隐性”的。比如，乡镇领导干部的职务消费。由于职务消费的范围、科目、数额、审批程序、审计监督、处罚措施等都没有十分明确的规定或者规定不十分完善，所以乡镇机关的会务费、接待费、车辆管理费等公务行为的花费都成为“隐性”的行政成本。如果把因利用职权多吃多占甚至腐败而造成的超额职务消费计算在内，乡镇领导干部职务消费就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省委党校教授罗振宇认为，现在乡镇行政成本大有水分可挤，而领导干部职数的精简则将围绕在他周边的行政支出从根本上消除。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全省通过换届共减少副科级以上乡镇实职领导干部7700余人，每年将至少节约上亿元的行政开支。
政府职能转型
两个多月下来，李仕军还有一个感觉：累。
7个乡镇领导，每个人一天的工作都排得满满当当。该不该管那么多事情？李仕军说，他和同事仔细分析过，有的事情看起来不该乡镇管，但不管还不行，比如教育，人财物都是上面管，但出现危房、出了安全事故，还是乡镇负责。李仕军认为，现在乡镇责任太多，权力太小，权利和义务不统一，往往有一种小马拉大车的感觉。
这样的疑问，不少乡镇都存在。省委组织部有关负责人认为，转变乡镇机关职能是农村综合改革的工作重点。这次乡镇领导职数减少后，如果还按照过去的思维方式和思路来抓工作，抓的工作过多过细，很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有专家认为，解决上述问题的办法，就是要让乡镇政府从“全能管制型政府”变成“有限服务型政府”，将教育、卫生、交通、能源、治安等许多原来赋予乡镇的管理职能真正上移，由县（市）政府统筹部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