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的表扬是对直面问题的褒奖

    汇报成绩易，汇报问题难。现实里，担心上级领导“闻过怒，闻誉乐”，无论开会还是口头汇报工作，一些干部选择性报喜不报忧，只汇报成绩，不汇报问题。要让既报喜又报忧成为常态，需要直面问题的勇气，需要官员眼睛向下，善于发现问题；眼睛向上，敢于汇报问题。当然作为上级领导，则要有闻过则喜的气度。
    在这次云南鲁甸地震救灾之初，鲁甸县县长张雁在龙头山镇协调救灾物资、帮助伤员转运时，遇见了李克强总理。总理问：“救灾有什么困难？”张雁据实相告：“现在物资缺乏，缺水短粮，食品和饮用水不够发放。”并指着安置帐篷说：“最大的困难是道路不畅，这些帐篷都是靠肩扛进来的，缺口非常大。几个家庭10多口人挤在一个帐篷里。还有很多受灾群众住不上帐篷。”李克强在随后召开的现场协调会上，三次表扬张雁敢于直言不讳提出困难和问题。直言不讳的官员很难得，一些官员在特殊场合之所以习惯性地开口滔滔却离题万里，罔顾现实和困难而言他，原因无非是这些官员只看见了成绩，没有发现问题，或者不愿不敢汇报问题。
    反映真实问题并不容易，敢于说真话讲实情更可贵。发现问题要有洞见问题的能力，如实汇报问题还要有说真话的勇气。多说好话，少谈问题则可避免言多必失。一些人的报告原本两三句就可说明白，之所以旁征博引，叠床架屋，洋洋洒洒数千言，无非是想将成绩尽量摆出来，把问题轻轻压下去。从负责任的角度，汇报工作就应该多思己过，少表己功；多谈问题，少谈政绩。成绩都摆在那里，老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但问题不说不明，遮蔽问题往往还会贻误解决问题的时机，留下不可弥补的缺憾。
    按照中央对转作风改会风的要求，提倡开短会，有什么问题要直奔主题。其实，如果汇报工作以反映问题为常态，开“问题会”、说“问题话”，很多会议不开短都难。值得关注的是，一些地方开会的时候，会期短是短了，但是在谈及问题和办法的时候，往往是一笔带过，草草收场。其实这和开短会的初衷背道而驰。会要开短，目的是把更多的时间留在临一线抓落实上，但是会议也要把问题查摆清楚，找准问题症结，方能对症下药，有的放矢。提倡开短会不是为短而短，为短而短的会议和短会长开其害相同。要么为了省略问题，要么为了掩盖问题。这都与解决问题的目的背道而驰。
    从直面问题的视角看，表功的会要长短适宜，反思的会须“量体裁衣”。这个“体”就是问题的大小和多少。汇报工作，反映问题，既不穿靴戴帽，也不至于“衣不蔽体”。有没有把问题剖析清楚、解剖透彻，有没有把解决问题的办法想得周到、思考到位，应成为度量一个会议用时长短、效果大小的尺子。开短会，短得也要恰到好处。
    总之，无论是汇报工作还是开会，问题导向应成为一种常态。百姓日常生活，“做生意者但说生意，力田作者但说力田。凿凿有味，真有德之言。”为官开会也要多谈民生民计民困民忧民难，多些问题意识，少些好大喜功；多些办法，少些虚夸；多些干货真言，少些漫无边际。这样的会议，无论长短，其实都会凿凿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