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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翅高原的雄鹰——记甘孜藏族自治州九龙县检察院检察长苏知斌

www.gcdr.gov.cn (2016-12-12) 来源:四川日报

推开甘孜藏族自治州九龙县检察院5楼检察长办公室的木门,清洁工尼玛布迟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4年多来,尼玛布迟每天都要清扫这里。而今,还是那张桌椅,却再也看不到那个伏案加班的身影;

案件卷宗摆在手边,突破口却怎么也琢磨不透。侦监科科长沈拉欠习惯性地按下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拨到一半猛然回过神来,电话那头不会有人接听。

……

那个伏案加班的身影,那部不会有人接听的电话……是大家对九龙县检察院检察长苏知斌的深深怀念。

时间定格在2016年9月2日,成都。那天,刚开完会的苏知斌来不及休息,立即听取同事汇报案件进展。听到一半,年仅50岁的苏知斌突发脑溢血,再也没有醒来。

雪山哀叹,河流呜咽。

33年,从全省海拔最高、自然条件最恶劣的石渠县,到炉霍县,再到九龙县,苏知斌坚守着一个“检察梦”:愿头顶国徽,手擎正义之剑,惩治犯罪,保护良善。

他无愧,也无悔。他以无私和公正擦亮胸前的徽章,以善良和大爱沉淀着生命的厚度。是什么,支撑着他在这条路上风雨兼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回答十分朴实:我就是想做一名好的检察官。

一个“三刀砍不进”的人

我和所有的检察人,在峥嵘岁月里所有的努力目的就只有一个,鹰觑鹘望,清查出那些吸附在老百姓身上喝血吃肉的蛀虫,剔除那些在党的队伍里腐败堕落的毒瘤。

——摘自苏知斌《在路上,不孤独》

照片上的苏知斌,个子不高,身材单薄,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有着文人气质。

“没想到他一来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九龙县检察院办公室主任马尧说。

九龙县位于甘孜州南部,位置偏远。苏知斌来前,干警们经常自我调侃:每天工作一个半小时,工作轻松、任务不重。

2012年初,苏知斌上任两个月后,干警们在大楼门口发现一个新鲜玩意儿:指纹打卡机。这在九龙算是第一台。

检察院的人不想拿这个第一。“苏检,你是不是太严了?”“就是要让我们的干警每天精神饱满,走在路上让人肃然起敬。”苏知斌回答。打卡打习惯了,马尧觉得身板都挺直了。“大家都晓得,大冬天一大早,在街上走得‘毛蹭蹭’的,都是检察院的。”

刚到九龙时,苏知斌就承诺了三件事:提升检察形象、提炼队伍素质、提高群众满意度。

话如雪山下的岩石般坚不可摧,但做起来谈何容易。九龙县藏、汉、彝杂居,由于民族文化差异和资源开发导致的矛盾层出不穷,人情世故错综复杂,要公正执法,压力重重。苏知斌只有一句话:把所有案件办成铁案。

2014年,九龙县原政府采购中心负责人挪用公款高达390余万元,一时间舆论哗然。有人动起歪脑筋,千方百计打听办案人员的情况。在他们看来,只要找准“弱点”,就没有攻不下的“堡垒”。但苏知斌让他们“失望”了。此后,坊间便流传着苏知斌“三刀砍不进”的说法:送烟不抽、送酒不喝,送钱要被他“收拾”。

难免有人骂娘。“你无情、你冷血。”某单位出纳挪用公款,其家属送来10余万元求他高抬贵手,被拒绝后便在检察院楼下谩骂。“法不容情,我无愧于心。”苏知斌说。

“有时候我们是孤独的。”苏知斌生前曾在一篇文章中写到,身为检察官,不敢放心自在地交太多朋友,因为“那些笑容多少真诚多少谄媚我们不清楚,觥筹交错间的包藏祸心不能不防”。

这一切,源于他忘不了那双眼睛。

那一年,九龙发生一起农村养老保险金挪用案,苏知斌带着干警到村里彻查。人群中有位彝族老阿妈,一只眼睛只剩下眼眶,另一只眼睛浑浊不明,苦难、岁月、希望,全在眼里。“我们相信政府,总有一天会取到钱的”。

苏知斌感到深深的心疼。“有这样一群人,需要我们的保护;有这样一双眼睛,在我们身后,时刻提醒我们,胸前的徽章,不可玷污”。

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我问您:“为他人付出会获得什么,为何不为自己而活?”您微笑着对我说:“会获得幸福。” ——摘自秦梦妍《父亲》

苏知斌去世后,曾在检察院工作的秦梦妍写了一篇文章《父亲》来纪念他,说他“忙碌得像只小蜜蜂”。

是什么时候在心中把苏知斌当成父亲一般,干警李文静已不记得。刻在脑海中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去请教,苏知斌总是倾囊相授。

有时候,李文静会特别怕他。“一份起诉书,苏检来来回回改了不下10遍,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要仔细推敲。”

遇上压力大时,李文静看到他就特别安心。“他总说,不要怕,我当你们的‘靠山’,你们是正确的就要‘雄起’”。

“如果你是千里马,而我很想是伯乐。”两年前,苏知斌曾以此为题,写了一篇随笔。而更早之前在石渠工作时,苏知斌每次出差总会给同事带“礼物”——背包打开,不用猜,一定是大家求之若渴的法律书籍。

苏知斌在社会上有个绰号叫“铁脑壳”,但在石渠和他共事多年的曾文利却觉着,他的心比谁都软。

1988年隆冬,海拔4200米的石渠县城大雪纷飞。苏知斌听说有个小伙子倒在一处废旧房屋中,立即骑上自行车跑去“管闲事”,把小伙子带回家里,端上热饭、换上棉衣,临走时,还塞给小伙子80元路费。“那时候他的月工资才64元。”曾文利说。

时隔多年,在九龙县魁多乡海底村,苏知斌又一次在钱上“任了性”。

苏知斌结对帮扶海底村贫困户古哈莫。49岁的古哈莫,家里有3个孩子,他妻子身体不好,全家靠古哈莫不到1万元的年收入度日。

“你想干些啥?”苏知斌问。古哈莫想养羊,但没钱。

“给你协调县上的精准扶贫贷款。”听苏知斌这样说,海底村村支书潘长命眉头皱起:古哈莫穷得叮当响,还不起钱咋个办?

“那有啥?我来担保,还不起算我的。”苏知斌把手一挥。

打过几年交道,潘长命太了解苏知斌了。“他说到做到。”村里没有路,搞新农村建设材料运不进来,苏知斌一周后就给协调来40万元资金。打通百草坡山路那段时间,苏知斌一个月要跑六七趟。如今,古哈莫马上就要看到产业发展的希望,苏知斌却再也无法分享他丰收的喜悦。

苏知斌也经常说“不”。女儿上学,希望父亲的车能送送——“不行”;妻子患有白内障,外出看病想坐车——“不行”。

“你一直在保护我,时时刻刻告诉我如何做人、如何感恩,正直、乐观、宽容。”苏知斌去世后,女儿苏倖写了这样一封信,给天堂的爸爸。

一个为工作“玩命”的人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固然是美,不过过早止步、追求闲适平淡,却不适合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

——摘自苏知斌《在路上,不孤独》

苏知斌爱戴着一幅无框眼镜,马尧那时候总是打趣说,“苏检,你戴起这个眼镜是不是为了‘有范儿’?”苏知斌只是笑笑,没吭声。

苏知斌去世后,马尧翻开那摞厚厚的病历时,才发现苏知斌的左眼曾做玻璃体切除手术。这件事,全检察院无一人知道。

2010年6月底,时任炉霍县检察院副检察长的苏知斌,带领干警侦办一起贿赂犯罪线索。时间紧迫,苏知斌不眠不休连续工作4个昼夜。在战友们眼中,苏知斌是个工作狂:为尽快完成任务,他可以不休假、不下班,甚至不吃饭不睡觉。就这样连轴转了许多年,没想到这次,他挺不住了。

7月3日傍晚,正在研究案情的苏知斌突发晕厥,经诊断是“蛛网膜下腔出血”。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被推出手术室时,意识模糊的苏知斌嘴里还在反复念叨“规范法律文书……”“这是条件反射,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医生说。几天后,苏知斌做了玻璃体切除手术;第二年4月,病情复发,再次进行手术。

苏知斌是个最“不听话”的病人。出院时,医生特别叮嘱,避免劳累,半年后一定前来复查。可直到去世,他也没有兑现和医生的约定。

苏知斌一直在“玩命”:跋山涉水、舟车劳顿,干警熬夜,他也熬夜。有一次,一件重大贪污案到了攻关突破阶段,听说这一消息,正在成都体检的苏知斌驱车12小时连夜返回,又是3个昼夜的工作。

“有时候我特别恨您的业务能力过于强大,否则您就不会这样事必躬亲、不会熬夜、不会积劳成疾。”秦梦妍写到。

苏知斌很“吝啬”:院里废弃的桌椅板凳,他周末带来钉子锤子,自己敲敲打打给修补好;办公室采购电脑,他冒着酷暑跑到成都的电脑城挨家挨户讲价,硬是少了2万多元……

苏知斌也有大方的时候。检察院3名老干警一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出钱,带你们出去旅游。”去世前不久,苏知斌很爽快地说。可这次,他食言了。

此次对老干警们的承诺虽没有兑现,但他用生命兑现了对检察事业的忘我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