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圈子文化”
周 鹏
圈子原本的一种含义是指人与人因为相同兴趣、经历或其他目的而结合成的非正式团体。志同道合而相聚一起,或结伴临溪,流觞曲水,或坐而论道,疑义相析,都不失为一种人生乐趣。但是当下社会和官场上流行的圈子却完全脱离了志趣的主题和情感的联合。不少人削尖脑袋钻进圈子,想方设法经营圈子,千方百计扩大圈子,形成了一种畸形繁荣的“圈子文化”。
“圈子文化”最注重界限。圈子看似松散,但却“画圈为牢”,水泼不进,针插不入。不管人与人关系多么错综复杂,一个人进没进圈子,是谁的圈子却分得一清二楚。在圈子内,可以呼朋引伴,称兄道弟,觥筹交错,互相照应,彼此绝对心照不宣;但对圈子外,或冷若冰霜,形同陌路,或表面和气,暗中使绊,乃至排斥打击,落井下石,斗争起来毫不手软。让人感叹圈内圈外是“两重天”。
“圈子文化”很讲究中心。圈子实行的是家长制。圈子中的人际关系如同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描写的“差序格局”——“好像把一块石头丢在水面上所发生的一圈圈推出去的波纹”。波纹的中心就是圈子的“家长”。“家长”掌控着圈子内外部资源的获取分配和圈子的运作,圈子其他成员只能唯“家长”马首是瞻,老老实实服从指示。圈子还实行等级制。圈子之内谁是老大,谁是心腹,谁是马仔,谁也不会搞混。“上下有等、尊卑有序、贵贱有别”之类的在圈子中最适用。
“圈子文化”最关键的是规矩。这种规矩是潜规则,摆不到台面上,也落不到纸面上,但是谁要敢坏了规矩,那今后肯定是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圈内圈外,第一位的规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圈内人要是混出了名堂,必定要彼此拉一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是出了问题,则必定要统一口径,百般包庇。因此社会上常常听见某个地方“拔出萝卜带出泥”,被“一锅端”。圈子上下,第一位的规矩是“江湖义气”。下属对待老大要“忠心耿耿”,老大对待下属则要“义薄云天”,你为我效犬马之劳,我为你两肋插刀。至于这种规矩是否符合党纪国法,是否遵从组织原则,都在所不问。
这样畸形的“圈子文化”让一些领导干部成为利益团体的附庸,丧失了独立的政治人格、清醒的政治判断。任其发展,将是对组织纪律的严重挑战,将对党的事业和党的组织造成极大的伤害。
“圈子文化”从源头上看是专制主义糟粕的残留。专制主义延续几千年的陈腐观念、人身依附、等级制度、门客政治等等在党内仍未得到完全肃清,并且在思想日益多元、利益日益分化的今天还有所发酵。一些人错误地把组织当成了朝廷,仍然在搞任人唯亲、任人唯派,进行人身控制,围绕自己打造盘根错节的现代“宗族”,将组织内纯洁的同志关系江湖化、庸俗化。“圈子文化”从形式上看是党内宗派主义的变种。每个小圈子就是一个小团体、小山头,它们时常闹独立性,只强调局部利益,无视整体利益,往往通过内部被异化的伪团结,相互间无原则的争斗,于无声无息中解构了组织意志,绑架了组织意图,裹挟着组织的运行。“圈子文化”从本质上看是利己主义的恶性发展。组织的运行围绕一个“公”字,圈子的运行围绕一个“私”字。混迹圈子的人形形色色,但目的无非是为了获利。归根到底这类圈子都是个人利益关系的同盟。它们交织着权力、地位、关系、面子,将单纯的利益交换关系发展为饱含“人情”的人际承诺,为其赤裸裸的目的蒙上一层“温情脉脉”面纱。
匡正风气,破除“圈子文化”的途径有很多,但最关键要摆正组织和个人的关系,学会正确对待组织和领导干部个人。每一个党员都必须认识到,无论职务高低,能力强弱,贡献大小,个人都在党的领导下进行工作,都必须毫无例外地把自己置身于党的一个组织之中。要自觉遵守党的纪律,服从组织分配,积极参加党内生活,认真接受党组织的监督。
要时刻牢记感恩组织,而不是感恩个人。每个人都应该认识到自己的成长进步归根到底靠组织关心培养,而不是靠圈子帮衬,更不是靠“贵人”相助。因此要对组织心怀感恩,心存敬意,更加自觉地相信组织、更加紧密地依靠组织。但是这种感恩的对象只能是组织,而不是组织里的任何领导,决不能因为某些领导曾经有过提携之举,就搞庸俗的“投桃报李”那一套。
要时刻牢记对组织忠诚,而不是对个人忠诚。领导同志作为组织的灵魂,对组织控制力强、贡献大,很多时候是组织意志的代言者。但是每个党员都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任何领导都只能代表组织,而不能代替组织,在组织之内每一个党员的政治人格都是平等的,绝不存在凌驾于组织之上的特殊党员。要明白自己是组织的党员,而不是谁的家丁、门客,不能将个人进步等利益诉求寄希望于对某些领导的“效忠”上。
要时刻牢记维护组织利益,而不是维护个人私利。决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损害组织利益,更不能拿原则送人情,做交易。